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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7 ? 第 27 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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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7   第 27 章

◎二合一◎

活了兩輩子, 方秀還是第一次站在這麽多人面前做檢討,緊張地直哆嗦。她站在講臺上,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第一排的姜安寧。

姜安寧穿著綠軍裝, 頭發編成了兩股麻花辮自然垂落在兩肩,玲瓏嬌俏, 站在人群中格外出眾。綠色顯白, 姜安寧本就白皙,穿了這一身,皮膚就像剛剝了殼的雞蛋一樣白,在一眾黑黃皮中顯得漂亮又精致。

不過一個月沒見,她好像又變漂亮了。

同樣都是新上島的軍嫂, 對方坐在下面聽, 她卻要站在臺上當眾做檢討, 接受眾人的批評。這一番對比,讓喜歡掐尖兒要強的方秀心裏不是滋味。

可事已至此,她就是硬著頭皮也要做, 按照姐姐的說法,還要往好了做,積極響應“鬥/私批/修”的最高指示,讓大家都感受到她真誠的認錯態度。

她就不信, 她一個重生的, 天選的主角, 能被姜安寧比下去。姜安寧這輩子就算嫁給了周恩瑾又怎樣, 還是註定被她們兩姐妹踩在腳下, 能笑到最後的才是贏家。

方秀收起心神, 拿出姐姐幫忙參考的檢討書, 開始念。

檢討書裏先反思了野豬下山事件中她的錯誤, 重點檢討她的私心,批判她的私心。

等方秀做完檢討,孫芳嬸子上臺,她的神色嚴肅認真:“各位同志,我們都是為了海沙島的建設來的,作為軍屬,我們更需要從內心深處認識到鬥/私批/修的意義,不怕吃苦不怕受累,只有這樣我們的思想感情才能離小資產階級修/正主義越來越遠……”

底下的軍屬紛紛點頭讚同,開始檢討起自己私心來,有的人檢討自己不該偷拿公家的信紙當衛生紙用,也有的批判自己買肉私心想多割點肥肉,還有的連在老家的時候跟在公家的牛後面撿了牛屎也說出來批/判。

這是這個時代的特色,在學習班就是要進行思想教育。姜安寧也不能避免,入鄉隨俗批判了自己一把。這在後世看來有點不能理解,但那個年代大家都是這樣做的,不這麽做才奇怪。

檢討結束,孫芳嬸子再次上臺,不過這次她一臉笑容地看著臺下的姜安寧:“家屬院的是公平公正的,對有錯誤的軍屬要進行批評教育,對有貢獻的軍屬也要進行獎勵表彰。在這次野豬事件中,姜安寧同志的表現,充分體現了進步思想。經過組織的考察,特別授予姜安寧同志“英勇無畏好軍嫂”稱號。”

話音一落,禮堂裏掌聲一片。

郭秀娥拍得最響,催促姜安寧上臺領獎。

姜安寧楞了,來之前她根本沒想到還有這個環節。看著孫芳嬸子和郭秀娥嫂子鼓勵的眼神,她站起身走上了講臺。

在小花妖漫長的歲月裏,她幫助過很多人,從來都是做好事不留名,沒有想過有一天會受到如此隆重的表彰。

此刻看著臺下一張張淳樸的笑臉,姜安寧的心暖呼呼的,這種感覺陌生又悸動,弄得她有點緊張,上臺的時候都同手同腳了。

“安寧妹子肯定是緊張了。”郭嫂子和幾個熟悉姜安寧的嫂子在臺下笑著打趣。

“安寧妹子這都算好的了,要是我,估計就直接傻站在上面,話都說不出來,”一想到那畫面,這位嫂子就哈哈笑起來。

“我估計也差不多,哪像安寧妹子說話這麽溜。”

幾個嫂子都比姜安寧大,有結婚早的孩子都快趕上姜安寧大了,這會兒看姜安寧的眼神有種“吾家有女初長成”的欣慰感。

同韓麗梅曹老太關系好的幾個軍屬,就不這樣了,看著臺上的姜安寧心裏別提多酸了,恨不得上去領獎的是自己。但這個表彰表揚的是姜安寧救其他軍嫂,她們就是心裏有意見也找不到話說,誰叫她們沒這麽大的力氣呢。

“英勇無畏好軍嫂”不僅有一張大紅獎狀,還有實質的獎勵:五塊錢、一個暖水壺和一個寫著“為人民服務”的搪瓷缸。

看到獎勵的時候,這幾個人心裏更難受了。

尤其曹老太看到五塊錢和暖水壺,那雙吊梢眼都快黏上去了,心裏不住念叨著:“王桂芬真是個沒用的,連個暖水壺都賺不到。要是有了這暖壺,寶貝孫子就能隨時喝上熱水了。這些錢給姜安寧一個賠錢貨幹什麽,要是給了她,就能天天給寶貝孫子買大肉了。”

可惜就算她心裏想要暖水壺和錢想要瘋了,也只能看著姜安寧拿走。

姜安寧領到獎勵著實有點高興。

海島天氣熱,每天都要出汗,出汗了就得洗澡。每天洗澡加上喝水,一個暖水壺不夠用,正愁不方便,現在白得了一個暖水壺就是瞌睡來了送枕頭。

韓麗梅在臺下看著姜安寧臉上燦爛的笑,恨不得沖上去撕爛那張臉。

姜安寧本來沒怎麽得罪她,但她就是看姜安寧不爽,究其原因,有被搶走男人的憤怒,更有各方面被碾壓的嫉妒,這些負面情緒啃食著她的內心,讓她連手指甲捏緊掌心的肉裏都不自知。

學習班結束後,孫芳嬸子叫住姜安寧,這時候軍嫂們都散的差不多了,說話也比較方便。

“安寧妹子,上次在羊城國營飯店多虧你救了天寶,後天我想請你們到我家吃飯。”

姜安寧猶豫,去愛人領導家吃飯,會不會影響不好。

孫芳嬸子看出她的顧慮,握著她的手拍拍,“不用擔心,你是我家天寶的救命恩人,請救命恩人吃一頓飯,我看島上哪個敢說三道四。”

說到這,她笑著道:“我們家天寶回來就一直想見救了他的漂亮姨姨,我和他說你會去,小家夥高興了一上午呢。你要是不去,我家小孫孫還不得給我上演水漫金山。他那倔脾氣和他爺爺一個樣,我可服不住。”

孫嬸子話都說到這份上了,姜安寧也不好拒絕。孫嬸子還特地讓叫上王福花和鐵牛,姜安寧都答應了。

兩人離開後,盧曉竹從簾幕後面走出來,臉上憂心忡忡。

每年軍屬上島後,部隊都會安排工作。僧多粥少,競爭相當激烈。聽說這次有小學教師的崗位,以她初中生的學歷,在一眾書都沒怎麽念過的人當中,爭取成功的概率很大。可如今姜安寧和孫嬸子關系這麽好,會不會內定她?

看著姜安寧和郭秀娥遠去的背影,盧曉竹的心就像在熱鍋上煎烤一般難受。

姜安寧和郭秀娥回到家屬院,在門口分開。她拎著東西進屋。王福花正在打掃衛生,“怎麽又買了一個水壺?你這丫頭,有點錢也不知道省一省,家裏都有一個了,還花冤枉錢。你哪來的票?”

“沒要票,也沒花錢。”姜安寧臉上有著小得意,也不解釋,而是直接把卷起來的獎狀遞給王福花,“看看。”

王福花滿臉疑惑,打開獎狀,她雖然識字不多,但獎狀兩個字還是認得到的,再說之前姜全根得先進個人也拿過獎狀,和這個一模一樣,“這是誰的獎狀?”

姜安寧把手背在後面,頭昂的高高的,露出燦爛的笑容,脆生生道:“還能有誰的,當然是你女兒我的,組織還授予了我“英勇無畏好軍嫂”的稱號。”說著指了指暖水壺和搪瓷缸,還掏出口袋裏的五塊錢,啪一下放在桌子上,得意道:“這些都是獎勵。”

“看把你嘚瑟的。不過,該你嘚瑟。”王福花笑的嘴都合不攏了,“這獎狀必須找個地方掛起來。這都是組織對你的認可,你要好好表現。”

姜安寧也覺得這個主意不錯,“那……掛在臥室?”和愛人的那麽多勳章放在一起,似乎也不賴。

“不行不行,掛臥室有人來了,都看不到,要掛個顯眼的位置。”這獎狀不僅是榮譽,更是這個唯成分論時代的一種保護。有它在,別人都要高看幾分。

王福花想要把獎狀掛堂屋,姜安寧覺得不太好意思。最後還是沒有扭過王福花,掛在了堂屋。不過沒掛在正中央,而是側邊,稍微不那麽顯眼,但又不至於看不到。

眼看天色不早了,姜安寧出去找鐵牛,剛出門就碰到了同樣要去找大柱子的郭秀娥。

柱子改叫大柱子了,現在家屬院有兩個柱子,為了區分,秀娥嫂子家的就成了大柱子,曹老太家的是小柱子。

*

鐵牛的性格應了他的名字,是個小社牛,才來海島沒幾天,就和家屬院其他孩子稱兄道弟起來,聽說還收了不少小弟。

那些孩子都折服他拍煙盒的厲害,每天早早的就來找鐵牛玩。周恩瑾重新給鐵牛做了個小木盒,裏面都快被贏來的煙盒和彈珠裝滿了。

鐵牛這會和郭秀娥家的大柱子正拿著兩只寄居蟹在比賽,周圍嘰嘰喳喳圍了一圈小孩,加油的叫喊聲此起彼伏。

最後是鐵牛的寄居蟹大毛贏了,大柱子爬了爬腦門,苦惱:“我怎麽又輸了。”

鐵牛嘿嘿一笑,“你當然會輸,我是有方法的。下一個誰來?”

“我,我。”說話的小孩嘴邊糊了一圈幹鼻涕,舉著手裏的寄居蟹撞開前面的小孩,直接把自己的寄居蟹放到地上,“我要來。”

那個被撞到的小孩跌倒在地,臉和身上都是沙子,鐵牛扶起他,護在身後,惱怒地瞪人:“不許欺負羔子。你欺負他,我不和你玩。”

“憑什麽不和我玩,你必須和我玩。”曹老太的小柱子兇狠地反瞪回去。

“你欺負人,欺負人就不和你玩。”周圍的小孩都不喜歡小柱子,他總是搶他們的東西。

“不和我玩,我就不讓你們玩。”說完小柱子一腳把鐵牛的寄居蟹大毛踩死,又搶過其他小孩的寄居蟹踩死,然後叉著腰挑釁地看著周圍的小孩,“看你們怎麽玩,哼!”

鐵牛看著被踩扁的大毛,一下子眼睛就紅了,沖上去就要和小柱子幹架。

曹老太沖到小柱子面前,叉腰瞪著鐵牛,“幹什麽幹什麽,小屁孩還敢欺負我寶貝孫子,有娘生沒娘教的東西,再敢欺負我們家柱子,小心我揍死你。”

和他那個老姑一樣,討人厭得很。

大柱子還有其他小夥伴紅著眼睛站在鐵牛身邊,“小柱子踩死了我們的寄居蟹。”

曹老太看了眼地上的螃蟹,“我呸!就幾只不值錢的螃蟹,踩死了又怎麽樣,也值得你們大呼小叫,要打我寶貝孫子。”

小柱子從曹老太身後探出腦袋,朝眾人做了鬼臉,“略略略,就要踩死,全部踩死。哈哈哈哈哈。”

曹老太非但不責怪小柱子,還誇他聰明,知道踩寄居蟹擒賊先擒王。誇完還不忘呸了眾小孩一口,帶著孫子得意洋洋的回去。

姜安寧找到鐵牛的時候,他和大柱子正在椰子樹刨坑埋大毛,兩小孩哭的可傷心了。

“這是怎麽了,怎麽哭的這麽傷心?”姜安寧給鐵牛擦了擦眼淚,沒想到被拒絕了。

鐵牛掛著淚珠解釋:“大毛死了,我們在給大毛哭喪。”

“鐵牛說的對,我們是孝子賢孫,在給大毛它們送行。”大柱子也挪開臉不讓郭秀娥擦,眼淚汪汪看著郭秀娥:“媽,等你死了,我也這麽給你哭。”

說著還指了指旁邊更大一個沙丘對郭秀娥道:“媽,你看,這是我給你堆的墳,好看不?”

郭秀娥氣的血壓飆升,抓住大柱子按在膝蓋上,蒲扇大的手掌啪啪就打起來,“我讓你孝子賢孫,我說那麽多你記不住,你奶說孝子賢孫你就記住了,還給老娘刨墳,老娘今天就要打的你屁股開花,看你還哭不哭。”

大柱子被打的哇哇大叫,哭的比剛才還傷心。

“秀娥嫂子,孩子還小,好好說就行,別動手。”姜安寧上前勸道。

“安寧妹子,這次老娘非要他長教訓不可,三天不打就要上房揭瓦,氣死我了。”郭秀娥嘴上這麽說,下手卻輕了不少,除了剛開始那幾下是真打,後面都是嚇唬為主。

姜安寧見狀也沒再勸,眼角餘光瞥到鐵牛一臉驚恐看了她一眼,偷偷伸腳把右邊那個沙丘毀屍滅跡。

所以……這是給她也刨了一個?

突然有點理解秀娥嫂子想揍人的心情了。

回去的路上,姜安寧和郭秀娥問起事情經過,聽到曹老太和小柱子的部分,都忍不住皺緊了眉頭。

“唐營長的媽也太不講究了,哪有這樣教小孩的。這不是欺負人嘛,我非得找她去。”郭秀娥替大柱子擦了擦眼淚。

姜安寧也道:“秀娥嫂子,我們一起去。”

去的時候,王桂芬正在屋裏做飯,曹老太抱著小柱子在一旁罵罵咧咧。

王桂芬看到兩人上門,手在圍裙上擦了擦,“兩位嫂子怎麽來了,請坐。”

“不了,你們家的凳子我們坐不起。我和安寧妹子是來討個說法的。”郭秀娥一點不給面子,把事情的經過簡單說了一下。

王桂芬聽完臉上滿是愧疚,拉過躲在曹老太身後的小柱子,“媽不是教過你,要和小朋友好好相處,你怎麽能踩死別人的螃蟹,快給鐵牛大柱子道歉。”

“道歉道什麽歉。”曹老太護著孫子,“就幾個寄居蟹,重新找幾只賠給你們就是。果然是後媽,人家都找上門來了,你不知道護著柱子,還要他道歉。”

王桂芬這次鐵了心要讓小柱子道歉,曹老太幹脆躺在地下打起了滾。

“媽,你不能這麽慣著柱子。”王桂芬壓抑著痛苦,好好的孩子都被你教成什麽樣了。

“柱子不想道歉我們就不勉強了。”姜安寧看著曹老太。

聽到她的聲音,曹老太得意極了,一個賠錢貨,她還收拾不了?

姜安寧接著道:“我們直接找唐營長,既然曹大娘不想管孩子,那就讓唐營長這個當爹的來管。”

唐營長那個人她聽愛人提起過,為人正值,是個兢兢業業的好戰士,因為崗位的原因,他不像自家愛人一樣可以經常回來,應該對這件事不知情。

郭秀娥眼睛一亮,“安寧妹子你說的對,最好還要找找政委。”

王桂芬害怕影響到丈夫,正要開口求情,看到姜安寧沖她眨眼後,到嘴的話又咽了回去。

曹老太一聽要告訴給自家兒子聽,心裏也慌了。這次能來隨軍,還是拿捏了兒媳婦才來的。要是被兒子知道這件事,肯定要送她回去。

回了老家,自己一個人,沒人伺候自己不說,還不能陪著寶貝大孫子,這可不行。

“哪用得著告訴唐建,他工作那麽辛苦,還是別讓他操心了。”曹老太也不撒潑打滾了,利索地爬起,拉過小柱子,“不就是倒個歉嘛,小孩子家家的,打打鬧鬧是正常的,也值得你們上門。小柱子,快給鐵牛大柱子道歉。”

“對……對不起。”小柱子被按著頭,道了歉。

鐵牛哼了一聲,別過腦袋埋進姜安寧懷裏。

曹老太臉上訕訕。

姜安寧和郭秀娥見小柱子道了歉,也就沒再難為,帶著孩子回去。

一出院子,郭秀娥就忍不住向姜安寧豎起了大拇指,“安寧妹子,還是你有辦法。你別看我平時也挺潑辣的,但是面對這種撒潑打滾的老太太是真的沒轍。”

姜安寧被她一臉無奈的表情逗笑了,“我哪有你說的那麽厲害,我也就是試一試,沒想到搬出唐營長來,有這麽好的效果。”

“就是有點可惜孩子,都被曹老太養歪了。”郭秀娥嘆了一口氣。

姜安寧沒說話,回頭看了一眼唐營長家的院子。如果王桂芬是個聰明的,這小孩或許還有機會養回來,方法她已經示範過了,就看她會不會把握了。

唐營長是個好戰士,他的孩子就算不是個英雄,也不該因為教育問題成了混世魔王。

姜安寧和鐵牛回到院子,還沒走近,就聽到王福花一聲尖叫。

她和鐵牛趕緊進屋,“媽,你沒事吧?”

王福花呼出一口氣,心跳的砰砰響,“媽沒事,就是被這東西嚇了一跳。”

姜安寧順著王福花的視線一看,楞住了,這是上次那只鰹鳥?

紅腳鰹鳥張開翅膀飛到姜安寧面前落下,把嘴裏叼著碧綠的白避霜花樹樹枝放到姜安寧面前,然後便開始在姜安寧面前高擡起紅色的大腳丫子跳起了踢踏舞?

一邊跳舞還時不時張開翅膀朝姜安寧面前拱一拱。

“老姑,大鳥在跳舞嗎?”鐵牛睜著大眼睛一動不動地盯著鰹鳥看,手躍躍欲試想要摸一摸。

王福花和姜安寧對視一眼,這鳥是……什麽意思?

“它這是把你當成了雌鳥,在跳求偶舞。”周恩瑾的聲音從後面傳來。

聽完他的解釋,姜安寧真是哭笑不得。

鰹鳥見她沒反應,還以為她不喜歡,張開翅膀飛走了,鐵牛失落了好久,“老姑,大鳥吃瓜子嗎?”要是吃的話,他可以把口袋裏攢下來的瓜子都給它吃。

“我也不知道,問問你姑父?”

鐵牛跑進屋裏,一把抱住姑父的腿:“姑父,大鳥吃瓜子嗎?”

“鰹鳥不吃瓜子,吃魚。”

周恩瑾見他失落,問他騎大馬嗎?得到肯定答案後,一把抱起他,架在脖子上。

鐵牛坐在姑父脖子上,哈哈大笑,“飛飛飛飛。”

王福花看著女婿和孫子一起玩,笑著道:“恩瑾以後一定是個好爸爸。幺女,你們結婚快半年了,準備什麽時候要個孩子?”

姜安寧停下摘菜的手,“這麽早就要孩子會不會太快了?”

她感覺自己都還像個孩子,就要生一個自己的孩子,不管是心理生理都沒做好準備。她也不會帶孩子,當然鐵牛除外。鐵牛雖然也是孩子,但她覺得兩人更像朋友,鐵牛懂事以後,還是鐵牛照顧她多。

不過這個年代,似乎結了婚就開始要孩子了,一家七個八個都是少的。像秀娥嫂子,她才三十歲不到,就生了六個。除了柱子因為要上學了,被他們帶在身邊,剩下五個都在老家。

王福花戳了戳她的額頭,“你呀,也是時候考慮了。恩瑾已經二十七了,像他這麽大的男人,哪個孩子不都會打醬油了。”

姜安寧一想也是,反正早晚也要生,早生的話恢覆還快。想一想,如果有一個長得像自己或者愛人的小孩,奶呼呼一定很可愛。

王福花看幺女的模樣,就知道她把自己的話聽進去了,也沒再勸。看到幺女那思考的模樣,和姜全根一模一樣,這麽一想,她心裏突然焦躁,安靜不下來。

“安寧,不知道怎麽的,我這心突然跳的很快,不行,我得去郵局給你爸掛個電話。”說完王福花匆匆出了門。

“媽,剛好我也要去供銷社買點東西,我們一起。”姜安寧把門鎖好,領著鐵牛跟在後面,到了郵局,只看到王福花臉色煞白地出來。

“媽,怎麽了?”姜安寧心裏不安。

王福花的眼裏含著淚:“你爸出事了!”

作者有話說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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